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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难得但也难得真心(1 / 2)

沉烈回帐时,郑婉正一手撑着脸,一手闲闲伸到炭火旁熏着暖气。

他走过去,随手将她的手握进掌心,被烘烤过的短暂热气消弭后,仍是如冰的凉,“眼下天渐暖起来,大约能比冬日里好受些。”

郑婉坐直身子,将另一只手也自然地递过去,“这边也冷。”

沉烈便一并拢了起来。

一时无话,郑婉想了想,道:“入了夜再去?”

“嗯,”沉烈答了一声,“左右不急于这一时,趁夜色入城,也稳妥些。”

郑婉点头,没再说话。

气氛于是又很安静。

两人静静相对着待了一会儿,沉烈换了身汉服后,索性把她拉到了自己腿上坐着,十指进一步交错着扣住。

郑婉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他身前发呆。

沉烈的声音离得很近,他一贯是有些性子冷的人,但是薄薄的气息近在咫尺,像一阵悠悠淡淡的风,让人的心莫名一阵一阵跳动着鲜明起来。

手交握起来时,他会不自觉有些小动作。

青年的指节修长,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在她手背上,和着安静的炭火,隐约有细腻的厮磨声。

他随口说道:“午后军中来了家书,你可听见他们都在一块说什么了?”

郑婉垂眸笑了笑,“乱哄哄的一阵,哪儿还能没听见。说是呼寒校尉家的女儿和隋校尉家的大公子不知怎么看对了眼,夫人们日日在一块相处,自也是乐见其成,只是终究不好自己拿主意,所以两家近日一并递了信,想着让家主拿个准话呢。”

呼寒矢和隋齐斟两人看完了家书,虽说是有些惊讶,不过互相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仔细一合计,倒也算是良配,商量了几句,索性直接给了个准头。

只是这信回完了,两人再面对面地一坐,倒有些不知从何而生的尴尬,半天挠头抓耳的,竟是没人找个话头说。

思及至此,她不由觉得有些新鲜,于是牵着沉烈的手略微一摇,奇声道:“瞧你日日对什么也不冷不热的,怎么倒打听起八卦来了?”

”军中有喜,我免不了封赏,总也该上心些,“沉烈又继续道:“他们二人虽难免觉得别扭,不过到底是喜事,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开始凑在一块商量后事了。我今日听见秦越跟林戗聊闲,说若是他们子女得幸成了结发夫妻,两人在军中也算是半个兄弟,想着不妨从哪去寻几两好酒,撺掇着他们现下就拜个把子认亲。”

郑婉低笑,“一个两个,没他们的事也不消停。”

“不过阿婉,”沉烈声音略微一顿,忽然问道:“为何叫结发夫妻。”

郑婉低低嗯了一声,思索着道:“大约也是汉人旧俗来的。听闻古来男女婚嫁,若是明媒正娶,有许多礼数要遵循。合八字,写庚帖,多得是杂七杂八的规矩,凡此种种,传言若是一一做过,便会保证此婚必得圆满。其中有一条,是成婚之日,夫妻双方各剪下一缕发,交缠后放于锦盒中收藏,意味永结同心,情深不移。我只隐约听说过这些,具体如何应当也有些出入,只大体是有这样的含义在。”

沉烈垂眸看着层层裂纹中破开温红色的炭条,热气将远处的物件烘上一层氤氲的模糊感,他意味不明地一笑,“这些东西也算有意思。”

郑婉不以为然,“夫妻之路,并非一朝一夕可言,日后境况如何,不过在双方如何经营,若全尽希望于此等虚幻之物,此后一味犯错,便是此情当真得月老牵线,又能维持几何。”

沉烈一笑,“你是这样想?”

郑婉挑眉,直身瞧他,稀奇道:“难道两人八字般配,鬓发相合,便当真得上天庇佑,能保一世顺遂?”

沉烈静静看她半晌。

他眼睛的形状很漂亮,像一片清澈的湖泊,清灯下有像日照投下的光影。

沉烈挑眉,“若是诚心而做,又当如何?”

郑婉兴致缺缺,“诚心与否,传闻也只是传闻,于新人而言,求一个好兆头罢了。”

沉烈略一垂眸,“传闻百千,一一做过,哪里只是为求一个好兆头。”

郑婉窝回他怀里懒懒接话,“那还是为什么?”

帐外隐隐有晚风呼呼的声音,沉烈的声音向来会让人觉得有些凉。

平心而论,他并非是能称得上温和的人,与他最为契合的,恰恰是与温和全然相反的概念。

沉烈从来是锐利冷漠的。

即便是现在,纵然郑婉自觉沉烈对她多番放纵,他也的确并未表露出过什么陷情的失常。

但或许日转星移,他也总归是有些转变的。

好比现在,耳畔的声音带给郑婉更多的,是让人莫名松懈下来的平静。

他淡淡答,“或许是展现一个人能为这姻缘付出的最大诚意。”

不信鬼神的人虔诚跪拜,不通情缘的人字字斟酌。

一件一件如稚齿小儿般慢慢往下做,大约也有对日后坎坷不屈其志的最大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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