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过来,并不意外。
“先喝杯茶,他们一时半会儿且回不来。”
林知瑶点点头,接过茶杯坐下,想了想问道:“父亲出事之后,我心中有气,几日未见长兄,今儿个朝会之况,嫂子可知些什么内情?”
何氏也坐下来,笑笑道:“你知道我向来不过问他政事,适才听闻了只言片语,也是吃了一惊。”
林知瑶了解他长兄的脾气,也清楚何氏为人沉稳贤惠,心思多放在内宅之中,从不多嘴烦问,她也只是随口一提,没想着真问出什么。
何氏却一反平常,主动续说道:“我虽不知有什么内情,却瞧着你长兄这几天整日出门走动,似乎很忙。”
林知瑶微微一愣,“竟有这事儿?”
林知瑾之所以能胜任御史中丞这个职位,除了才能学识外,最让人佩服的便是完全不理会人情世故那一套。
开朝前,出门走动,这几个字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那个敢在朝堂上以子驳父的人做出来的行为。
连何氏都觉得奇怪,更别说林知瑶了。
“嫂子可知长兄都去了什么地方?”
何氏摇摇头,“这个自是不知,我就是见他早出晚归才问了句,只说是忙要紧的公事,便没再多言。”
正说着,林知珩急行而来。
他进屋见了人,先是恭敬的喊了声:“嫂子。”接着便看向林知瑶疑道:“你怎么在这儿?”
林知瑶不答反问:“二哥觉得呢?”
林知珩脑子还没在朝会的冲击中转出来,让林知瑶拿话一怼,清醒了不少。
“别问我,我除了人去了,什么也不知道。”
林知珩说着,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也加入了坐等队伍。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才有下人回报林知瑾进府了,屋内便三人接连收回了各种思绪。
何氏见他脸色严肃,知道是有要事相谈,便起身往外走道:“我去吩咐人备膳,今儿个都留在这吃。”
林知瑾叫下了她,“算家里的事,夫人也一起听听罢。”
听到这话,在场三人更觉非同小可,全将脱口要问的话咽回了肚子里,等着林知瑾来说。
“阿珩,还记不记得我在父亲门前问你的三个问题?”
林知瑾坐下来,第一句是对林知珩说的,后者听言,周身一震,瞬间变了脸色。
林知瑶不明所以,见他不说话,有些着急道:“二哥,问你话呢。”
林知珩眨了眨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林知瑾,抿着嘴一言不发。
林知瑾面不改色,扫了眼在座的三人,缓缓说道:“那日我问他的话,大致是叫他在家国之间做抉择,换到此刻,无非是能不能为救父而反。”
反言一出,已足够晴天霹雳,而说这话的人是林知瑾,更是让他们目瞪口呆,脸白如纸。
彼时,梁颂年也在江淮景匆忙相告下,知道了这开年的局势扭转。
他这几日状态不好,听了之后无心再忙,便安排了几个靠谱的人继续整理案卷重点,自己则去了刑部大牢。
苏恒被关押的日子,除了严加看守外,并不曾被用过刑,其餐食在梁颂年的嘱咐下,更是比狱卒的伙食还要好。
可他还是颓瘦了许多。
梁颂年等待狱卒打开铁链的时候,目不转睛的盯着苏恒看,眸色深不见底。
“武毅侯,好久不见。”
梁颂年屏退狱卒,独身跨进牢门,居高临下道了句。
苏恒本是闭目盘坐的姿势,尽管听到来人的动静,仍是未动分毫,直至此时,才缓缓睁开双眼。
“牢里暗无天日,过着过着便数不清日子了,倒不觉过了多久。”
梁颂年冷冷道:“怪晚辈无能,查了这么久的案子,还是一团乱麻。”
苏恒依旧没什么表情,“所以今日是来找苏某诉苦的么?”
“不,”梁颂年道:“是来通知好消息的。”
苏恒微微拧眉,有些拿不准这话的意思。
“武毅侯不必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