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来点大新闻。闹得越大越好,他们不怕闹大,他们只想来个彻底的变革。
扶苏慢悠悠地问道:
“科举三年只选两百人,新试一次却选数百人。科举只有读书好的人才能出头,新试有能力的人哪怕偏科都有机会。这天底下,是科举天才多,还是寻常能干者多?”
普罗大众只是寻常人,他们可能在某方面有一点才能。新试是在给大众机会,只不过寒窗苦读多年的学子们一时接受不了。
等冷静下来他们就会意识到,考新试才是他们最容易出头的方式。
群臣沉默许久。
有一位大儒颤颤巍巍地问道:
“那此前潜心苦读的学子,又该如何自处呢?”
学了十几年,突然告诉你朝廷不考这个了,他们不就白学了?
扶苏反问:
“怎么就是白学了呢?入朝自然还是要有门槛的,学会的知识不会辜负他们,这些都是他们的底气。”
哪怕是参加新试的人,在此之前也要经历摸底考核。不学无术的人,再有本事也不能直接任用。
你得先拼过底层考试,才有资格参加能力考试。就像后世,你得大学或者大专毕业,才有资格报名参加考公。
当然,做成体系的考试之后,题目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全是开放性的大题问答了。要多安排一些有标准答案的题目,然后搭配一些应用题。
这次恩科出的应用题多而杂,是因为考察了方方面面的能力。但实际上,诸如后世的考试,试题是会有偏向性的。
不同地区的试题也会不一样,不同岗位的试题也会有所差别。比如法考就专门考律法,选拔法律人才,扶苏很喜欢这样针对性的设置。
秦政也觉得后世的考公值得借鉴。
虽然具体操作时还有很多需要修改的地方,但绝对比如今的科举更具优越性。何况秦政真的对儒家无感,也完全不觉得有必要选拔出一堆只读儒家经典的人才。
但凡他们考的不是四书五经,是国家律法,科举都不用大改。
秦政点了扶苏去处理举子的闹事。
扶苏带着几份试卷去了榜前,直接进行张贴。
这次参考的天才不少,但闹大的天才也不多。有些人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是自己没考好,并不会出来丢人现眼。
如果旁人想打着他们的旗号闹事,他们也会严肃制止,说是自己考砸了。
所以剩下这些被打出名号质疑考试公正的天才,要么是心里确实觉得考官阅卷不公。要么就是明知考得不好,但针对的其实不是考官,而是考卷。
因而试卷张贴出来之后,后面这一波人很快改变口风,开始质疑朝廷乱出试卷,愚弄学子。
扶苏神态淡然,扫了一眼人群。
他站在特意搭建的高台上,确保所有人都能看见他。
秦二世陛下已经很久没有气场全开了,属于帝王的威慑力弥散开来。离得近的学子瞬间就闭了嘴,不敢再继续抗议,离得远的也慢慢销声匿迹。
等到场中安静下来。
扶苏才冷静地开口告诉他们:
“你们当然可以厌恶本次的考卷,但考卷是陛下亲自出的。”
众人哑然。
“想考以前的科举,你们可以明年春闱去考正科。陛下加开的恩科,自然是为了选陛下自己想要的人才,而不是你们儒家想要的人才。”
学子们面色惊变。
千百年来,无论皇权和儒教怎么私下掰手腕,从来没谁会直接掀桌,指着鼻子骂你们儒家手伸得太长了。
这是第一个。
坐在周围茶楼里好整以暇围观的大儒气得手都哆嗦了。
如今的局面自然也有他们在暗中推动,因为这次恩科得罪的不止是学子,还有那些大儒。
皇帝一派直接掀桌了,丝毫不给他们面子,简直岂有此理。要是不把暴君的气焰压下去,以后儒教只会越发式微,再也拿不回主动权。
扶苏也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的,继续往下说。
“正科以后会一直考,不过考出来的进士想要直接任官自然是不可能的。将一群只会读书的人放进官场,是对天下万民的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