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首先服务的是太子,要保证太子的利益。
秦政哪里看不出来他们的小心思。
倘若他和扶苏关系稍差一些,这事肯定就不了了之了。他不会为扶苏出头,扶苏就只能咽下这个委屈。
宫中奴大欺主的事情一向都有,只是秦政没想过回了秦国之后,他家太子还能在这样的小人手里吃亏。
这又不是夏宫!
扶苏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拉了拉父亲。
秦政反手握住他微凉的手掌:
“宫里这些人是时候该收拾了,他们今日能不把你放在眼里,往日定然也没少给其他公子和公主气受。”
扶苏低低嗯了一声:
“阿父别生气。”
秦政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
“等炭盆燃起来了你再起身穿衣裳,不许着凉了,不然朕天天盯着你喝苦药汁。一会儿他们端来的姜汤不许偷偷倒掉,朕已经叫他们多放了一些蜜糖。”
扶苏把脸往被子里缩了缩:
“我还想睡觉。”
秦政冷酷地告诉他:
“那也得先把姜汤喝了才能睡。”
休想逃避喝姜汤。
侍从很快取了炭来。
秦政今早从起床就不高兴,见到他们回来更不高兴了。
秦政直接质问:
“炭烧完了才知道要去取?”
不说提前取来足够的放在耳房中备用,至少也得是快烧完时去取了新的来,好无缝衔接把新炭添上。
他们倒好,烧完才想到过去。屋子里如今冷得和冰窖一样,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
侍从战战兢兢地跪下,不敢争辩。
扶苏看出了点端倪,问道:
“你可是早就过去了?”
侍从这才敢回答:
“奴一大早就去了,只那些人听闻奴是侍奉四公子的,便让奴多等一等。说是各宫都缺炭,先分给他们了。”
扶苏和秦政同时皱起了眉头。
哪怕是侍奉四公子的,也是在太子宫里当差,这么做不是在打太子的脸吗?
再结合冬衣拖延的事情,显然不会是什么巧合。
有人在刻意针对扶苏。
或者说,有人在刻意借针对扶苏来针对太子。
扶苏不过是个母不详的四公子,哪里比得上太子扎眼。那些人不会费劲来对付他,却会绞尽脑汁对付太子。
现在只是在一些细枝末节上恶心人,给太子一些不痛快,前朝肯定还有别的后手等着他们。
空降的太子损害了太多人的利益。
这些年公子正在外为质,秦王不可能告诉所有臣子,他准备迎公子正回来继位。在夏帝出现这个心思之前,秦国不能先这么宣扬,会引起夏帝的警觉。
所以随着公子们年岁见长,难免有不少贵族提前站队了其他公子。如今秦政回来摘了桃子,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可能认命的。
再加上秦政是夏帝要扶持的公子,秦国贵族也会防备他是不是傀儡秦王,或者他是否被夏帝洗脑了。
总之,各家都不太欢迎新太子。要不是秦王手段强硬,早就闹开了。
秦政让侍从起来:
“既不是你的问题,朕自然不会治罪于你。下回出去就说是太子身边的侍从,朕倒要看看谁敢造次。”
侍从松了口气:
“谢殿下,谢公子。”
秦政又对儿子说:
“你着了凉,这几日朕会让人给你开药方。你把汤药乖乖喝了,多在床上躺一躺。”
扶苏苦了脸:
“可以不喝吗?”
装病为什么也要喝药?
秦政却说喝不喝不是他说了算,让太医来给扶苏看看,开点补药。要是太医说四公子可以不喝补汤,那就熬点治疗风寒的药装装样子。
扶苏勉勉强强地答应了。
等秦政离开后,四公子因为制衣司故意拖延不给他做冬衣、薪炭司不肯及时发放炭火两件事得了风寒的消息,就传遍了秦王宫。
听说他本就身体虚弱,一生病就立刻病得起不来身了。太医去看过,说得精细养着,不然容易落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