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不到空气,胸膛里的疼痛已经达到了一种他没办法再忍耐的程度。
他一点点摩挲过透明的“玻璃”,拼命寻找能够逃生的空隙,手指触碰到的是冰冷的温度,不管怎么抚摸也没办法把它捂热。
而且它出乎意料的僵硬。不管怎么砸,也砸不出一条缝隙。
挡在他面前的就是一道无形的无法越过的屏障。
难道他今天就要死在这里吗?奥特科特有些绝望。
他可是法米拉家族最有前途的长子,未来肯定能继承家族事业,不管在什么地方,奥特科特就理所应当是那位能得到所有人注视的天才。
他就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这位名副其实的大少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现在唯一关心的是——要怎么活下去。
他不想放弃,于是开始四处寻找逃出去的办法。
直到他偶然间看到了远处“玻璃”之上有一个黑乎乎的巨物。
他游了过去,发现那是一艘船。这艘倒霉的船似乎是迎面撞上了“玻璃”。船身大部分陷入其中,尤其是船头的地方受到了严重的损坏,砸出了一个大洞。
但更让他在意的是,那些以船为中心往四周蔓延的几十米长的缝隙。
奥特科特找到了机会,他用尽全身力气穿过缝隙,顾不上自己浑身被划得鲜血淋漓。最后精疲力尽地爬了上去。
“呃咳咳咳!”青年狼狈不堪地半跪在地,吐出一口鲜血。口腔里全是恶心的血味。
他的鼻腔火辣辣地疼,似乎还有些海水残留在里面。
但这些都没办法消灭他的劫后余生的狂喜。奥特科特终于能够顺畅地进行呼吸,只觉得重获新生。
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很不舒服。自己那半长不短的黑色头发不断往下滴水,带来一种微弱的寒冷。
青年浑身发冷,倒在地上,昏昏涨涨间居然睡着了。说是睡着,但实际上更像是无意识地昏了过去。
直到有人将他唤醒,“奥特科特,你还好吗?”
那是一道冷淡的少年声音。
奥特科特睁开眼睛,先看到了刺眼的猩红色。
少年站在他旁边,身上和裤子上是大片大片的血。头发的颜色和他一样,而被血粘成一缕一缕的黑发下是一双透亮的绿眼睛。
奥特科特从未见过那种绿色。颜色比森林更浅,透露着一种奇异的无机质的冰冷。
少年身上的有股很重的血腥味。
奥特科特看到他的脸上有没有擦干净的血液和碎肉,仿佛刚从屠宰场里爬出来。
“你是……”青年警惕地皱起眉,想坐起来。
他刚一动弹,就感觉浑身的骨头发出咔咔的声音。他不想露出虚弱的一面,所以强撑着站起来,并拒绝了少年的搀扶。
“你身上怎么打湿了,”少年表情有些担忧,“是掉进海里了吗?”
奥特科特没有回话。
他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海水,打量了一番少年。
少年没等到回答,但没有放弃。他换了一个话题,“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说着,靠近了一步。虽然因为身高的缘故是抬头看着他,但姿态却更像是居高临下。
少年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奥特科特总觉得他的眼神变得更锐利、更深沉,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这个人好像和自己很熟悉。但他确定自己不记得面前的人。
难道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毕竟自己是个很忙的商人,不会去记所有人的名字。但他对陌生人知道自己的名字这种事觉得很正常。
毕竟他可是奥特科特·法米拉诶!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很正常吗?
他有这样的自信。
奥特科特不答反问:“……你身上为什么有这么多血?”
他没有跟着对方的话走。
这是商人学的第一堂课,永远不要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少年眨了眨眼,气势瞬间弱了下来。他唔了一声,解释道:“我身上的伤……从船上掉下,受了点伤,已经没事了。”
“你流了这么多血,但伤都全好了?”奥特科特说这话的时候,觉得有点嫉妒。
他自己的身体比谁都清楚,明明是个超凡者,但还是哪个方面都不行。
体力弱,又不擅长战斗,超负荷运动后第二天就会腰酸腿疼。
大概是天生不适合打架,更适合坐着聊正事。奥特科特这样安慰自己。
德斯克总觉得这话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啊。”
他还想问奥特科特怎么在这,难道也是从船上掉下来了吗。
但青年指着他的脸说,“你脸上的血没擦干净。”
少年唔了一声,眼睛微微瞪大。他抬起袖子顺着奥特科特指的方向去擦,“我看不到在哪,所以才没擦干净。”
但他忘了自己袖子上也全是血,越擦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