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听到这个问题,李泰顿时变得精神起来,他所做的和可讲的可太多了。
首先并不像前人一样剿定即走,而是扎根立足于北州,建立起三防城这样一个管控体系,能够长期的对境内稽胡势力进行压制和防控。
然后又倡导台府施行盐引与开中法,从而将陕北地区的人地资源充分利用起来,让自己能够掌控的人事资源越来越雄厚,继而组织起更加强大的武装力量。
这当中有的是能说的,有的是不能说的,李泰删繁就简、将他在北州的人事基础大体讲述一番,特别着重讲解了一下三防城的发展潜力。不只是为了炫耀自己的筹划和经营能力,也是为了说服独孤信加大对自己的投资。
但独孤信在听完后,先是对李泰稍露嘉许之态,但很快便摇头一叹道:“所以,伯山你究竟是要以此三防城略收经营之功,还是要恃此三城为创建之功?若是前者,你今已经做得很是不错,若是后者,我实在看不到你功从何出!”
李泰听到这话后也是一愣,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只是想得没有独孤信这么长远。
他当然不满足于只是构建三座防城,城池修得再多、修得再好,比得上玉璧城?那可是整个西魏北周的救命稻草,意义之大攸关存亡。
李泰给三防城的定位就是自己的养兵地,等到具备了一定的势力,那就可以……
思绪到了这一步,却突然停滞下来,然后李泰才发现他竟有些迷茫,因为他对接下来要做什么都没有一个明确的规划和目标,
“江河入海,事总归宗。北州虽有胡荒之扰患,但并不足碍大局,于大势之内只是浅塘,些许人事的增长便会四散于外,完全不能巩固稳定下来。伯山你虽然造此事业,但也只会肥给四邻,难能固本啊!”
独孤信见李泰还有一些茫然,便更进一步的说道:“人间事情,错综复杂,但当此世道,唯一可称大功者,无非克胜东贼、中兴大统,舍此之外,余者诸事皆不值得长情投入!”
李泰听到这里,不由得大生醍醐灌顶之感,独孤信可谓是把他处境剖析的很明白。
眼下的他,除了执掌洛水水利,还有三防城近万人马,看起来权柄不差,也获得群众称赞夸奖。但事实上,他所谓的权位一直都很虚浮飘渺,不能脚踏实地。
归根到底,他的重要性并不取决于权力的大小,而是在于他的责任与义务。
都水行署草创以来,刚过了几天好日子,结果被台府一道征令逼得卖产业。
虽然这产业最后也是被李泰倒手买了过来,但这件事也说明,在台府眼中,都水行署能不能够正常维持运作的重要性,远远比不上今年大阅的正常举行,自然是能征多少就征多少,无所谓竭泽而渔。
与此同理,三防城所组织聚集起来的人马,一旦台府别处有需求,必然也是随时征调没商量。就算这三座防城再被稽胡攻破,局面无非退回到之前,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可是,台府敢不敢随便把玉璧城守军调回来参加大阅?又敢不敢让韦孝宽掏空库藏的支援台府?
换一句话说,如今的陕北几州实在没有太大的战略价值,也根本就没有聚集太多人事物资的理由。无论李泰在那里经营出怎样的成绩,这些成绩很快就会被其他更有需求的方面瓜分殆尽。
他虽然也只把陕北当作一个积蓄力量的跳板,可就西魏这令人捉急的财政状态与宇文泰饥不择食的做派,等不到养肥就得下手啊!
李泰不是没有考虑过,随着这一摊子事业越来越大,免不了就会有人跳出来要摘桃子。诸如不久前,宇文护还要将亲信插进来,自然不是因为担心他手下人手不足。
可经过独孤信一番剖析,李泰才意识到他还是太天真了,或者说还不习惯这些镇兵们竭泽而渔、得过一天是一天的行事作风。
什么中兴大统云云,那都是虚辞大话,说的直白一点,眼下西魏最重要、最根本的任务,就是跟东魏、跟高欢干仗!西魏境内所有的人事资源,统统围绕这一件核心任务来运作。
无论是什么人,跟这件事关联越深、越近,那就越重要。否则,就算是皇帝,你只要帮不上忙,那也得靠边站!
李泰原本还打算说服独孤信以杨忠为桥梁、向陕北地区转输一部分人事资源,可在听独孤信将其中关键点分讲清楚后才明白过来,感情连自己能不能在陕北苟得住都成问题,又有什么理由去说服独孤信?
可既然独孤信明白这一点,为什么还要让杨忠归返内州、就近戍防?
独孤信似乎也瞧出李泰这些疑惑,便又笑语说道:“北州胡患难称大扰,三城密设作屯田计,若事不能久则成臃防,或就地裁汰,或分付几州。杨忠若居临近,兴许还能分润些伯山你于彼乡经营的人物势力。”
李泰听到这话也有些哭笑不得,他本以为自己已经算计的很精明,却没想到独孤信顺水推舟的也在盘算着从他这里分润一口利益。
“不过,此困也并非无解吧?北州同样不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