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象征放学时间的下课铃声响起,时子栖解开绑带,却没有去置物柜,而是走回了教学楼。
初中部的社团分为体育、文化、艺术等类别,学校没有强制规定,但很遗憾,她的选项里没有不参加。
顺带一提,柏砚是回家社。
在通往社团的走廊正巧遇见了抱着一摞纸张脚步匆匆的席付之,他加入了学生会,所以没有参加社团。
不愧在现实是月之塔高层决策人员,与文化系纯玩乐的席付池和体育系发泄黑泥的小灰不同,他更目的明确地当着优等生。
时子栖被邀请过,但她才懒得在虚拟世界当免费牛马,随便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况且,她已经找到了最合适的社团。
已知她体力一般,艺术细胞约等于无,运动艺术都不适合,稳定前二的成绩也不需要文化系的学术社团来添彩,就只剩下和席付池一样的兴趣类。
推开社团所在的活动教室门,里面寥寥无几的成员显然被来人吓一跳,本就不算放松的表情骤然绷紧,其中一位戴眼镜的女孩子局促开口:“欢迎来到疗愈社。”
宣传册中简介表示疗愈社的主要目的在于疏导情绪压力,在心理咨询功能十分完善的本校,大概和冥想社、睡觉社的存在意义差不多,属于经费不高或自费得以让校方睁只眼闭只眼批准的过家家社团。
眼睛娘见她进来自发找位置坐下,态度还算配合,松了口气,开始社长发言。
疗愈社通过主动干预技术,如香薰、精油、音乐等工具,每周一次最低限度的社团活动内部疗愈,每月开放一次外部疗愈。不过分摆烂,也足够有自知之明。
虽然“疗愈”二字和她现在的名声很不搭,但这实在是个安全方便的存在感提升点,科学的做派完美变成了障眼法,让身为月使的时子栖可以随意发挥。
分配搭档时,社员肉眼可见再度变得紧张,直到社长抽中了偷偷做过标记的纸条,和时子栖分为一组,气氛才重新恢复安宁。
从自愿牺牲就能看出社长是个心软的孩子,果然她的精神状态也很符合人善被人欺的定律,到处凝结着灰扑扑的硬块。
她在香薰机里滴了少许精油,宣布疗愈时间开始,坐回座位递给时子栖纸笔,让她画些开心的东西。
时子栖认真画了几分钟,对方拿回完成的画作后,善良友好地说了一堆可能给她自己听都没用的套话,反应快到有点可怜。
轮到时子栖,她从兜里拿出一副塔罗牌,在社长茫然的目光下洗牌切牌后静置在桌面。
社长抽出一张翻开,时子栖一边跟着白萝卜念相关解读,一边精神安抚,为避免效果夸张和过度损耗,只消除了几个低密度灰团。
社长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心里似乎轻松了一瞬,但那过于稍纵即逝的情绪很快被唯物主义的思维惯性归为了心理作用。
事实上,时子栖移除了所有负面意义的牌来伪装成“心理暗示”,也不算错误。
更换分组交叉疗愈时,时子栖重复了以上行为,搭档们见她老老实实进行社团活动没有恶意,稍微放下了最开始的成见。
私立学校的体育社团没有那么严苛,训练采取自愿自主的形式,但小灰自从进了长跑社和拳击社就宛如住在了体育馆,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别说一起坐车回家了,连续几周都不见影子。
秋尘在霸凌事件后有点触发过度保护倾向,司机换成了全天接送的保镖,还给她套了个儿童安全手环,自动发送实时gps定位。
时子栖很不喜欢这种手铐似的束缚感,但她不认为对方会听进孩子的任性,捏着鼻子强行让自己接受。
临到运动会前夕,她回到别墅发现秋尘久违地早早下班,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望过来,甚至有点习惯了条件反射般升起的不详预感。
“最近工作太忙都没什么时间和你相处,现在正好告一段落了,可以陪你参加运动会和提前准备。”
时子栖上课时间基本不带脑子,“提前准备”显然在她的过滤信息范围内,秋尘却把她的信息缺失当成默认,揽着她拖进了厨房。
她被迫顺利得知了提前准备的具体内容是便当,虽然这和“手作”、“亲子”没有任何联系,但想一出是一出的收养人提出亲子互动的要求,甚至一进到厨房就迅速弹出了无数料理选项,她根本没有拒绝权。
时子栖果断避开了亮眼的【亲子丼】,从里面选择简单又绝不会变成糊状物的菜品,定下【饭团】、【煮鸡蛋】和【柠檬水】。
对于寒酸至极的菜单,秋尘面露怜惜地温柔否决,表示玩玩可以,但不能吃这种毫无营养的东西。
100会成为试毒人的时子栖不能接受无效选项的结果,逼不得已开始演戏卖惨:“先生,我在福利院的时候听说被接走的小孩会有爸爸妈妈为他们做饭,在考试和学校活动还会做象征家庭温暖的饭团……”
她低下头,憋了几秒挤不出眼泪,又抬起头摆出楚楚可怜天真烂漫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