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接着这一空挡,缓缓走到如来跟前,双手合十道:“孙悟空虽村泼横蛮,然刚烈正直,乃我佛门不可或缺之人,燃灯请佛祖格外开恩!”他说着,缓缓低身拜了下去。
如来不愿意叫谢兰幽这个功德在身不好惹,又似乎来路不明身怀异能的外人看见佛门内讧,于是道:“孙悟空所犯之错,我本应重处,奈何但既然事出有因,且有燃灯大僧求情,我便从轻发落,孙悟空,你既已成佛,当遵佛理行事。佛门忌五金之器,你的铁棒再不能用!”他一伸手,孙悟空的铁棒脱出手中,落在他掌心,又唤道:“阿难、迦叶。”
二人应声上前听命。佛祖道:“铁棒收在大雪山顶灵鹫洞中,由你二人看管!”二人应道:“是。”
孙悟空大声道:“佛祖,此事你处置不公,俺老孙心里不服!”敖烈看看谢兰幽又看看佛祖,终是劝道:“大师兄,算了吧。”
谢兰幽冷眼旁观,并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孙悟空自听说泾河龙王冤案之时心头就憋着一股火气,此时见此情形心中怒火愈盛,猛地转过身,冲身后的众圣道:“众佛、菩萨,众位罗汉!大家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们的佛祖!泾河龙王之冤,他不是不能管,而是不敢管!也罢,他不管,我管!此事不闹出个结果,我孙悟空永坠阿鼻地狱,万劫不复!”说完,他甩来拉他的敖烈,大步走出香积殿。
谢兰幽在一边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朵朵祥云中,脸上仍是一片恍惚之色,过了片刻,她忽然身形一晃,人已经消失不见。
猪八戒在旁立着,一直不敢说话,此时突然一吸鼻子道:“好浓的兰花香,哪儿来的这味道?”
当夜,师徒五个回到灵山禅房,围坐在桌边。三藏言道:“悟空啊,你已成佛成圣,不比从前做妖怪的时候。要谨慎克制!”孙悟空哼了一声:“早知佛界如此形状,还不如回去做妖怪!”敖烈叹了口气,跟着劝道:“大师兄,此事你已做到仁至义尽,小弟再也无话可说,我看还是……算了罢。”
孙悟空一转身,不看他,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上天入地,不闹出个名堂来,别想让我罢手,大不了,再来一次大闹天宫!”他这句话话音刚落,禅房外传来“笃笃笃”三声敲门声。敖烈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将门一开,门外站着的竟是谢兰幽。
谢兰幽见门开了,挤进门中,回身将房门关上。走到桌边问孙悟空道:“孙大圣,你真要帮我姑父沉冤昭雪?”
孙悟空道:“老孙说话从来一是一,二是二,绝不放屁。”
谢兰幽神色微动,缓缓坐在敖烈的位子上,道:“你听我讲一个故事,听完这个故事之后,你仍要替泾河龙王申冤,我绝不劝阻。”
孙悟空一抬下巴,道:“说吧,我倒想听听,敢去蟠桃宴上替老孙讲话的人现在在怕什么!”
谢兰幽道:“我不是为你。”孙悟空道:“都一样,快说吧。”谢兰幽坐在桌边,将红玉被杀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还不待她说完,孙悟空一拍桌子道:“好个玉帝!竟然如此不辨是非!这件事老孙也管定了!”
谢兰幽神色冷漠道:“凤仙郡郡侯不敬祭祀是真,红玉不听九天应元府指挥,私自降雨也是真,条条罪名,皆有出处。却不是泾河龙王这样的冤假错案,纵使人人都知道凤仙郡受罚无辜,红玉死的冤屈,那又如何?似这般事,你怎么管?”
猪八戒与沙僧皆是天庭旧臣,熟悉天条,在一边连连叹气称是。孙悟空挠挠头,沉吟片刻,道:“那就先管泾河龙王之事,世间冤情,管得一件是一件,解决一件少一件。”
谢兰幽喃喃念道:“管得一件是一件,解决一件少一件。”她摇摇头道:“律令出错,掌律之人出错,使得黑白不分,为善的受屈,为恶的富贵。若是这样,那还不如……”她蓦地想起无天的话,心头一跳。忽然间,妖气四溢,花香弥漫,孙悟空悚然一惊,要将铁棒化出,却想起铁棒被收,只得化拳为掌,对向谢兰幽道:“你是何方妖怪,敢来戏弄老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