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她柔缓甩袖,闲坐轩窗边,静望枝头上飘下的落叶。
侍女不肯退去,在桌旁伫立好一阵,为难道:“可娘娘已有两日未进食了,若饿坏了身子,大人恐是要向奴婢问罪。”
故作不上心,温玉仪顿了顿,柔声作问:“剪雪那丫头受了伤,可有人前去送药?”
“大人应下之事,娘娘不必忧心。”案旁女婢粲然而笑,弦外之音不言而喻。
明了剪雪无恙,她瞬间暗松下气来,目光落回玉碟上,眸色静如安澜:“你将这菜肴端给剪雪去,我食欲恹恹,在屋里歇歇便好。”
所谓苦肉计能让男子怜惜上稍许,她便装作楚楚可怜之样,候大人前来。
次日午膳之际,她果真见到了楚扶晏。
此人褪去了数日前笼罩眉宇间的阴翳,面色如常,一袭威严不可侵的朝服在身,像是已于这些时日想明白了一些事。
随同来的侍女将碗盘放落,行拜后默然离退。
“大人这是……”
温玉仪瞧望眼前男子,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肃冷清寂,举手投足间透着寒玉般的高雅。
但她深知,此人不过外表清冷无瑕,揭去外衣,唯剩阴鸷与冰冷。
将碗筷移至膳桌另一头,楚扶晏缓慢启着薄唇:“王妃食欲不振,本王陪伴用膳。”
“你有意引本王前来,别以为本王瞧不出这把戏。”见她纹丝不动,他沉声直言道。
这拙笨的苦肉计被他洞察也不足为奇,她以绝食引他来相见,若真瞧不出这其中的用意,他无法位极人臣多年。
“妾身自知瞒不过大人的眼,”温玉仪婉然而笑,别有深意般道着,“只是妾身再不出这屋子,大人会损失惨重,后悔莫及。”
茶盏正巧被置落于桌上,他凛眉瞥望,视线将她紧锁:“正有闲暇,本王来听听是为何。”
赫连岐即将踏上归途,缔盟之事还遥遥无期,她恭敬一拜,话语里涌动着恳切:“此刻还不能细说,但妾身出府一趟,可解大人当下之忧。”
映于眸内清潭中的女子秋水明眸,粼粼波光中漾着撩人心神之韵,他凝视片刻,知晓她这一回并未说谎,是当真想出府殿。
“好,本王准你离府。”
楚扶晏徐步凑近,唇角扬起似有若无的笑,长指轻划过她的一侧面颊,缠上她的青丝,在耳廓玉肌处洒下一片温灼:“但在此之前,你总要讨好本王才是……”
他似乎在将她蛊诱,又似在有意捉弄。
长睫翕动着,落下微许光澜,温玉仪未像这般近望过冷玉清颜,霎那晃神,竟觉他还是有姿色在的。
难怪公主会对此人极有执念,她如是想着,忽而惊觉他所言是何意……
似是想出府邸,她必须要先将他服侍得顺心才可以。
姿色归姿色,此人仍旧是恶鬼,伤了剪雪,她多少是有些厌恶。
佯装平和地别开眸光,饥火烧肠之感忽地蔓延而来,温玉仪眨了眨眸子,难堪道:“妾身饿了,待妾身用一些膳。”
“你还想耍把戏?”他闻言顺势漫上几簇冷意,若冷雪倾覆,凉上眉梢。
正于此时,一声饥肠辘辘之音从腹部传出,她若为委屈,小声嘟囔着。
“妾身当真饿了……”
这两日着实未进食,为引他来此,她隐忍着未动膳食,当下饿得慌,根本未有气力去讨好一名男子。
趁他愕然之余,温玉仪赶忙来到桌前,迅速用起膳来,举止一气呵成,不带丝毫含糊。
这一道娇婉身影默不成声地狼吞虎咽着,身姿娇小玲珑,似误入囚笼的鸟雀,他忽感于心不忍,心生半分恻隐。
“去吧。”楚扶晏肃立良久,正声道。
语声清冽而落,她诧异抬眸,又听他说:“罢了,本王困倦,不需你服侍了。”
心下掠过欣喜,未料此人竟改了主意,破天荒地应许她出王府,她唇角一扬,瞳色淌过盈盈浅波。
“那妾身就先告退,”温玉仪眼望清癯之姿背对过身,赏起窗前落花,尤感心花怒放,忙庄重地拜别,“事不宜
迟,大人可等着妾身回府。”
随性留下一言,在他还未反悔前急忙离退,无暇顾及他作何猜想,她快步走于陌道中,朝项辙安顿之处断然行去。
发簪被轻盈取下,她抬手拨乱发髻,又顺手攥了一把尘土扑于裙裳之上,面颜也沾了些灰。
温玉仪来到客栈内,问清了赫连岐所住的雅间。
在走道深处用力地叩响房门,她故作丢魂失魄之样,听房内无应答,伸指再叩。
“赫连公子,是我。”
温玉仪柔声说着,语中带了丝许惊慌。
轩门敞开之际,门外女子楚楚可怜,似乎在下一瞬便要哭得梨花带雨。
赫连岐忽然傻眉愣眼,半晌不明所以。
“这不是替小爷我付了酒钱的王妃娘娘?”像是正品尝着美酒,桀骜男子眉欢眼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