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去就碰见了艾姨开着车运东西,她正犹豫要不要搭下车,艾姨似乎早看出了她焦急,柔和着问:“小阮是吧,要上来嘛?”
阮际白顾不上那么多了,几步上了车:“麻烦了艾姨,去办公楼。”
艾姨听着一惊:“你这是去找木组长?时间都这么晚了,她可最讨厌迟到的人了。”
她嘴上这么说,实际默默加速,阮际白能够明显感受到,心里再怎么焦急都没办法。
艾姨开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把阮际白送到办公楼下:“去吧,看时间应该差不多,别担心。”
阮际白回头对她说句谢谢,跑出一段距离仍感觉那道视线在身后,回头艾姨果然还在原地,对阮际白挥挥手。
她脸色比上午好了很多,连那口尖锐的牙齿都已经不见了。
办公室里,木釉枳坐在椅子上玩着钢笔,手上不停转着笔帽,目光一直停留在桌上的手表上,随着秒针的转动,嘴角渐渐勾起。
突然,办公室的门口传来敲门声,原本勾起的笑在此刻僵住,从而换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对外:“进。”
阮际白在门外使劲平复情绪,听到进字后咽了咽口水,打开又带回。
“木组长。”
“嗯,名字叫阮际白对吧?你来得正是时候,请坐。”木釉枳似笑非笑望着她。
阮际白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坐下时说了句抱歉。
木釉枳扬眉:“又没迟到,说什么抱歉?桌上有份关于厂里的资料,你先看看,待会儿我带你去外厂。”
“好的,谢谢。”阮际白尽量控制自己翻动资料的动静放轻,只因整个办公室里室太安静了,仿佛没有人气味儿。
就这么难熬了一个多小时,桌前被轻敲了敲,木釉枳示意她出来,阮际白把资料放好跟着她出去。
“记住了位置么?你以后坐那儿。”木釉枳脚下生风,阮际白只能胯大步子跟着。
“嗯,记住了。”阮际白说,默默看着周围建筑记路线。
木釉枳先带阮际白去拿了身新的厂服,在更衣室换衣服时,她习惯性摸摸布料,发现这料子都很舒服。
她出来时,木釉枳刚好从里面出来,一头张扬的紫发被挽起,唇色换成了裸色。
“走吧。”
“好。”
这次去外厂,木釉枳依旧打了电话喊了辆观光车,这次开车的人依旧是一位年纪较大的女人,不同艾姨的是,她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
到了地方后,木釉枳带着她先打了卡,再进入厂的内部。
里面的温度比外面高了几度,早上采摘的新鲜玫瑰此刻在运输带上,一条线上有好几名工人挑选,而被淘汰的则运到了另一条线上,同样由工人挑拣,这一条条线排列如错乱的蛛网,看得人头晕。
空气里都是浓烈的玫瑰味儿,就算是再好闻的味道,阮际白都觉得晕眩感更加强烈,让人有些反胃。
“适应了就好。”木釉枳已经戴上了口罩,说话的声音都变沉了。
阮际白:“……”
“哟,咱们木组长舍得来啦?”
阮际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跳,她竟没有丝毫察觉旁边多了一个人。
女人一头利落的短发,巴掌大小的脸,笑得很灿烂。
“怎么,半天不见就这么想我?”木釉枳很自然搂上了她的腰。
女人小脸上有了委屈,不满把木釉枳的口罩摘下半截:“我就讨厌你这样子,瞧不见,烦死了。”
木釉枳脸上尽是无奈:“我这不是在这儿嘛。”她又把口罩给戴了回去。
阮际白尴尬站在她俩旁边,木楞看着她们亲密无间,在想她们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自己还在这儿。
厂里的员工并没有投来看热闹的眼神,看来已经是习以为常,见此不怪了。
她们说了好几句,就在阮际白看着她俩胡思乱想时,木釉枳自然放开了手,走过来对阮际白道:“这位是禾虞,储干,以后我很忙时就是她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