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场面血腥,周然焦急跑出来。
“周蔚!”
男人转过身,稳稳接住冲过来的小人儿。
“囡囡吓到了?”
“别怕,没事了。”
周然抱着周蔚不撒手,感受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烟雾散尽。
纪涟平走出来。
头上裹着白色纱布,手上吊着石膏板。
鼻孔朝天,得意洋洋地和周蔚挑眉。
“怎么样,周蔚,小爷我这个出场够帅吧?”
跌坐在地的罗青荣震惊地盯着纪涟平,不可置信,红着眼发疯嘶吼。
“你这个小贱种怎么在这里?!”
“你不是死了吗?!”
纪涟平冷漠看着这个歇斯底里的疯女人,倏然想起他刚被接回纪家的日子。
那时他还小,刚满12岁。
大哥纪涟淮出事断了腿,纪仲文力排众议把他接回家,让他叫罗青荣妈妈。
一开始他是想亲近罗青荣的,自幼丧母怎会没有孺慕之情。
但渐渐的他发现,罗青荣只有当着纪家人的面时才会对他温柔关照,做足了慈母大度姿态。
私下里,却恶意克扣他的吃穿用度。
把纪涟淮吃剩的饭菜端给他,挑纪涟淮不要的衣物送他,让他给纪涟淮端屎端尿。
纪仲文工作忙,哪能处处看顾他。
家里的佣人也是见风使舵,看人脸色行事。
那个金汤屋看着华丽,实则内里早已腐烂不堪。
没有生活费处处掣肘的难熬日子,催生了他对金钱权力偏执的渴望。
罗青荣厌恶他的身份。
排挤打压他。
他就更要争。
事在人为。
不争,便是死。
纪仲文生病的消息一出,他就知道罗青荣会出手。
用纪涟淮的病情和纪家权势稍加算计,悄悄放出矿场假消息,便掉进了他的圈套。
棋局之上,你我皆是棋子。
任你翻云踏浪,也逃不脱被困毙的命运。
桃花眼闪过一丝快意,嘲讽道。
“罗青荣,你输了。”
周蔚没心思理会他们之间的机锋。
抱着周然迈步朝山下走去。
随手嘱咐纪涟平。
“看住她,别让她死了。”
他要罗青荣活着回京。
亲眼看着罗家倒台。
这个强势精明的女人为了她的儿子算计了一世,到头来成了一场空。
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像疯子般边哭边骂,嘴里说着污言秽语。
没有半分平日里的尊容华贵。
黎明破晓,晨光大亮。
黑夜里的罪恶被尽数掩埋于这座沉寂广袤的大山里。
尘归尘,土归土。
过往似云烟。
万不困悲端昔年。